【原创·小说】凤回首（魔道祖师江枫眠、虞紫鸢同人）

（绉了几个小片段，脑补了一下关于江、虞二人的故事，微博同步。）

【一】

月落乌啼霜满天，江枫渔火对愁眠。

夜猎归来、踏月而入的少年们衣衫如雨后青竹，还带着薄薄的霜色。为首的一个笑容和煦，配着一枚精致银铃，摇而不响。他恭恭敬敬对着白发道人行了个礼，说：“师父，弟子回来了。”

侧目，发现师父旁边站着一位藕荷色新衫的少女，眉清目秀，皮肤白皙，神色半分倨傲，半分紧张。师兄弟们不禁都把目光凝聚在一处，看得那位少女不自在起来，表情有些僵硬。

为首那位少年的笑容是真挚、关怀的。

白发道人点点头，微微颔首道：“枫眠，这位便是我世交、眉山虞宗主的三小姐。”

江枫眠端庄行礼道：“虞师妹。”

她走过来，凝视江枫眠片刻，大方回礼。

“师兄。”

【二】

深山瀑布，少年少女正在水间穿梭练剑，紫衣空灵，青衣温润。

少年凝眉，一边指导一边接招，少女半咬着唇，带着几分讥诮戏谑，更像是在玩。

“师妹，方才那招太险，师父已经说过，叫你不要过于心急。”少年放下手中的剑，正色道。

少女轻笑道：“江枫眠，输了便是输了，哪那么多借口。”

“叫我师兄。”

“我们不是说好了吗，师父和他人面前，唤你师兄，我们单独在一起，便没有尊卑师门之分，你唤我三娘子便好，我家人都这么叫。”

没等他反应过来，她右手轻轻一抖，一道凌厉的紫色电光长鞭将少年的剑卷走，少年踉跄一下，跌入水中。

少女在岸上大笑起来。

“师妹，还不帮我一把，笑什么笑？”

少女佯怒叉腰：“你叫我什么？”

“……三娘子，帮我一把。”

【三】

又是一年的射艺比赛，紫衫少女曾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，引得诸多世家公子瞩目。

无论去到哪里，她一直都是佼佼者，骄傲惯了。

直到一个戴着斗笠的白衣女子突然闯入，不仅射箭轻轻松松赢了她，美如明月的容颜，也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。

那就是刚刚出山的藏色散人。

虞紫鸢不服，祭出宝剑，提出和藏色散人比试一场。两个绝色女子的比武何其好看，一白一紫，浓墨重彩，让人都不舍得眨眼。

藏色散人刚刚出山，玩心很重，性格嘻嘻哈哈，搞到最后虞紫鸢实在是比不下去了，因为对方就没把输赢放在心上。

这爽朗单纯的性格却吸引住了江枫眠。

她瞥见江枫眠热情的目光，那目光深深刺痛了虞紫鸢。

【四】

“江枫眠，你是不是喜欢她，你说话呀！”

“三娘子，为何如此咄咄逼人？”

“我是想告诉你，她到处留情，跟人肆意玩闹，还总撩拨你家那个不吭气的家仆魏长泽。这样的人怎会配你！”

“背后不要语人是非，她很好，只是长期在山里，不懂人情世故罢了。”

“你！……”

虞紫鸢拂袖而去，两人最近已不是第一次不欢而散。

【五】

订婚那日，他迟迟未归，只因去送魏长泽和藏色散人，魏长泽从此离开了江家，带着妻子游历锦绣河山。

留她一人，对着四个长辈，尴尬而憋屈。

新婚之夜，江枫眠轻轻吹灭了蜡烛，又像是轻微叹了口气。

虞紫鸢立刻怒从心起，一把拉下大红的盖头，那红色灼烈，本该是久违的温暖，此时此刻却宛如她按捺不住的怒火。

雪肤红唇，她本是很美的新娘，此刻却有些面目狰狞。

眉山虞氏百年望族，也不会亏待女儿。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后，虞紫鸢的爹娘亲自去了江家一趟，和江枫眠的父母彻夜长谈了一番。

双方都觉得，这是一场好姻缘。

她咬牙道：“她已经嫁给魏长泽，人都走了，茶也凉了，江宗主不情不愿娶我，可是受大委屈了！”

江枫眠不语。

“争不过人，就要服气，这可是你教给我的，师兄！”

“够了。”江枫眠宽衣上床，拉过被子道：“你也累了，早些休息。”

少年心性，到底意难平，伤痛被揭开，有些事情当年就是觉得过不去。

蜡油一滴滴落下，在桌上结成去不掉的疤。

虞紫鸢临窗而坐，一夜未眠，没给江枫眠看到她的眼泪。

饶是如此，夜深人静，紫电从虞紫鸢手上祭出，轻轻环绕住江枫眠的手腕。

从此以后，他亦为紫电主人。

【六】

江枫眠抱着初生的阿离和阿澄的时候，虞紫鸢看到他的眼神是温柔和欣喜的，这让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吵架，日子过得安稳，哪怕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是各忙各的。

直到他一言不发离开，回来的时候抱着一个邋里邋遢、骨瘦如柴的小孩，一看那双亮晶晶的眼睛，虞紫鸢就知道了小孩的父母是谁。  

眼前的中年女子颇具厉色，小孩躲在江枫眠身后不敢出来，听着他们“激烈”讨论着他的收养问题。

虞紫鸢不是个心狠之人，她只是怕。江枫眠这次抱着魏无羡回来，她仿佛看到时隔多年，她虞紫鸢还是活在藏色散人的阴影之下。

虞紫鸢不是一个天性洒脱之人。

虽然一直没给那小孩什么好脸色，小孩也特别聪明避开她，不敢招惹，但江澄和江厌离都知道，母亲并不是冷血无情。

那日魏无羡高烧不退，昏迷不醒，江枫眠有急事出门，家仆只得来求主母虞紫鸢去看看。

她疾步来到魏无羡床边，看到急哭了的江澄和江厌离，怒从心起道：“哭什么，又没死。”

摸了摸小孩的头，探了探脉，她立刻吩咐下去，各人有各人的分工，丝毫不乱。

虞紫鸢的冷静和干练是江枫眠一直都敬重的。

夜里，阿澄和阿离被她赶去睡觉，金珠银珠换着煎药，她一直守着魏无羡。

“娘……娘……”小小的孩子在高烧中哭泣起来，那么无助，那么伤心，哭声刺痛了虞紫鸢的心，大概是因为，她也是个母亲。

小阿羡感觉自己被一双手温柔抱起，有人在耳畔轻言细语，母亲的体温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。小阿羡一直哭着，迷迷糊糊，慢慢就睡着了。

“娘……冰糖葫芦……想吃……”

江枫眠回来的时候，看到三个孩子各捧着一串糖葫芦在边吃边玩，问起来的时候，说是三娘子买的，虽然有些奇怪，却也没多说什么。

【七】

温晁带人围剿莲花坞，江枫眠匆匆赶回来时，正好看到一群人中最熟悉的那个身影，周身沐血，头发散乱。

她没有逃，也没有屈服，哪怕没有紫电，哪怕对手比她强得多。

他没有多想，凝眉出剑。

虞紫鸢的眼泪湿了眼眶，他终究回来了，虽然她说：“不回来就不回来，我离开他还不行了吗？”

终究还是希望他回来的。

江枫眠牢牢护着虞紫鸢，大战许久，不敌化丹手温逐流，被化去金丹，眼看有人刺向身后虞紫鸢，他一把将她推开，生生受了贯穿身体的一剑。

“枫眠！！”

这一声凄厉的喊叫，震得他一时清明，他忽而想起，多年夫妻，虞紫鸢心情好的时候叫他江枫眠，心情不好叫他江宗主，从未叫过“枫眠”。

看他还有气，温晁大声喝令身边的门生再次攻击，虞紫鸢双目充血，怒喝一声，刺死几个门生，腹部中了温逐流一掌，失去了金丹。

她最后惨烈战死，维持着以剑杵地，顽强不倒的姿势。

莲花坞，不屈服于任何人。

她还是那个骄傲的三娘子。

自始至终，没来得及问他一句，一句那么多年没问出口的话。

【八】

莲花坞覆灭。

渐渐感到周围越发寂静，静得能听到自己逐渐衰弱下去的心跳。

很多很多话，还没来得及说出口，便再无机会可说。

说我第一次见到你时，明月霜华，青衫磊落，我便再移不开眼睛。

说我其实很难过，世人皆说我家逼你成亲，你不愿，你不喜。

说你一直惦念藏色散人，对待故人之子如己出，是因为旧情难忘。

说我很可怜，当了二十多年的弃妇，有了阿澄和阿离，仍旧是比不过你心头的白月光。

莲花坞是我的家，你是给我的家，幸或不幸，我都是莲花坞的女主人。我要保护它，直至最后一刻。

我爱你，从未变过。

周围仿佛变成了莲花坞月色下的荷塘，湖水温暖，她看到湖心亭尽头，有一个人在等他，向她伸出了手。

【九】

江澄重建莲花坞时，整理剩下的东西，曾找出一支通透的翡翠发簪，水色极好，款式别致大方，是一支凤回首。

记忆有些模糊，好像那是当年父亲从云深不知处归来，赠给母亲的礼物，母亲没有要，那支簪子被她的广袖不小心扫落，在湖心亭摔断了。

他并不知道，母亲赌气没有要，是因为父亲匆忙跑去云深不知处的样子让她伤心。父亲则偷偷去修簪子，就在莲花坞覆灭的当夜，父亲怀中一直揣着这支没能再次送出去的礼物。

江澄以为，父亲更喜欢潇洒恣意的魏无羡，大约也更喜欢性格如出一辙的魏无羡母亲，这是他心头一根刺，也是他母亲心头过不去的坎。

只是他不知道，人都是会放下的，江枫眠在藏色散人做出选择的那一刻，就已经放下了。若不是他心里有她，他宁可放弃继承江家，也不会被威逼成亲。

他也许曾经喜欢藏色散人，但他爱的是携手一生的妻子。

一直放不下的，是虞紫鸢。

这么多年过去，她依然放不下自己的执拗和好强，若她大度一些，他们可能不会再也那么多遗憾。

可惜，物是人非，再难回到当初了。

【十】

年轻的时候，有一段过往。

那年凤凰花开，江枫眠，虞紫鸢，魏长泽和藏色散人一同夜猎归来。

中途魏长泽借故离开，江枫眠陪着他，一路来到首饰铺。出门时，魏长泽摸出一个盒子，里面是一支葡萄藤琉璃簪子，堪配无拘无束的藏色散人。

问他时，他什么也没说，脸微微红了。

收到簪子的藏色散人非常开心，当即在大街上散开如泼墨的长发，把那枚簪子别了上去，一个劲逗魏长泽：“长泽，看我看我！”

江枫眠忽而看到，一边的虞紫鸢眼神有些落寞。

她，也想要吧？

待那二人走远，虞紫鸢察觉到目光，回头一看，没好气地问江枫眠：“怎么了，我脸上有什么吗？”

江枫眠笑着摸摸她的头道：“没什么，走吧。”

夕阳低垂，花香融入到暮色中去，江枫眠和虞紫鸢的影子交叠在一起，从未分开。

——END——

图片来源于动画片《魔道祖师》《陈情令》等。